第(2/3)页 王二夫人略过门前几人,径直走去王淮安身前,脸上无半点悔意,也不行礼,挺直躯干,直勾勾望着他。 “乐瑶,不可无礼。” 王淮安右手旁静坐的锦衣中年男子率先出声,起身呵斥道。 妇人扭转身子,冷哼一声,讽刺道:“纪儿尸骨未寒的时候,我几次差人去寻你这个做舅舅的来替他讨个公道,你闭门不见,让我孤儿寡母在王家受人欺辱,如今王家一封信,你倒是来得及时,怎得,是来替王家休我的不成。” 中年男子抖抖衣袖,背去身后,端起兄长的架子数落道:“纪儿行事不端,为兄多次劝你要好好管教他,你百般宠溺,偏袒纵容,听不得旁人半点逆耳之言,溺子如杀子,如今他落得如此下场,也是咎由自取,怨不得旁人。你不知悔改,一意孤行,甚至买凶杀人,将王家无辜之人牵扯其中,酿下如此滔天祸端,让我白家颜面尽失,王家一封休书休你也在情理之中。” 妇人勾唇一笑,目光落在王淮民身上,手无缚鸡之力的王淮安被她一眼吓破胆,连滚带爬朝兄长王淮安身后躲去。 妇人嘲道:“瞧瞧他那副样子,当年兄长跟王家将他吹得天花乱坠,说什么江南脾气秉性最好的男子,我嫁予他,便是最好的姻缘。我听信兄长之言,想着嫁过来后,与他举案齐眉,生个一儿半女,相夫教子,恩爱一生……” 多年前的憧憬早已化作泡影,妇人眼神陡变,紧握双拳,想将闷声不言的王淮民撕个粉碎,继续述说陈旧过往: “兄长可知,我怀胎十月时,他整日流连花街柳巷,不曾回家看望一日;我生纪儿那日血崩不止,他却与人在暗巷为一风尘女子争风吃醋;纪儿自幼体弱,五岁入学堂,只是识字慢了,便被他责罚,他想与人整个高下,那是他自己的事,为何要拿我的纪儿去与旁人比;你们都说纪儿不学无术,可他五岁就能写得一手好字,八岁就能熟读古文,若不是他,纪儿怎会厌恶学堂,学会吃酒赌钱,狎妓惹祸,落得今日客死他乡的下场。” 妇人诉完,中年男子微微动容,转头望向王淮民,沉寂许久,低声道:“为何你以前不说。” 听罢兄长这句,妇人胸前浮动,冷言冷语道:,“自我嫁入王家,兄长可曾看过我这个妹妹,多次差人送去的书信,你可拆开看过一眼。江南诸事你都能统管得当,为何我的事你却不曾帮扶,纪儿被赶出家门时,我多次差人请你来替他说情,哪怕白家出面留他在金陵也好,也不至于客死异乡,我看江南的百姓都比我在兄长心中的地位足吧。” “白乐瑶,你的事白家不管了!”触到中年男子禁忌,男子大怒,拂袖坐回原位。 妇人同样大怒,直呼其名道:“白相卿,我即便死了,也不会念你白家半点好处。” 二人不欢而散。 矮亭中,看热闹的砚清池轻笑出声:“这对兄妹的脾气倒是挺像的,不过啊,我若是她,早就一砚台拍上去给他来个满面开花,还有那个王淮民,发现他有不轨之举,就该直接拍死,去父留子也未尝不可。” 君不白从袖中捏出一丝刀意,在掌中凝视,心如乱麻。 如果当年王淮民能恪守本分,与白乐瑶举案齐眉,王二公子也不会误入歧途;如果王淮民不从中作梗,与他人攀比,王二公子也能与常人一般,读书习文,约束自身,做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;如果王二公子被赶出王家时,身为舅舅的白相卿能收留他,循序劝诫,一一改正,也能重拾自我,回归本真;如果…… 可这世上哪有诸多如果!苏州天下楼的事,杨妈妈的遭遇,不是她几句诉苦,自己心软就能去轻言饶恕地。君不白指尖借力,快刀斩断心绪,深吸一口气,心静如水。 院中一言不发的王淮安察觉亭中细微刀意,扭头去望。 砚清池以为自己的率性之言被义父听去,慌忙抬起衣袖去遮面庞。 君不白与王淮安对视片刻,抬手拍向胸前,提醒王淮安,他衣襟贴身还藏着那卷古籍孤本。 君不白动作轻微,王淮安看在眼中,揪心万分,生怕他不知轻重拍坏那卷孤本,不忍再直视,索性收回目光,望向院中众人。 第(2/3)页